藏語是富有表現力的優(yōu)美雅致的語言,藏語的語調抑揚頓挫,十分明快。據統(tǒng)計,在國內使用藏語的人口有460多萬人。 藏族人從小就學習諺語。藏族諺語有悠久的歷史,在公元9世紀前后的藏文史料中,有一部 《松巴諺語》集,就記錄了一批諺語。公元11世紀時,藏傳佛教噶當派高僧博多哇善于引用諺語宣講佛法,后來由他的弟子將他的講話整理集錄成書,名為《喻法寶聚》,其中也記敘了大量的諺語。在藏區(qū)流傳的諺語集有六七部。藏語稱諺語為“丹慧”,無數丹慧內容豐富,寓意深邃,貫穿在神話、傳說、寓言和故事等民間文學作品中。藏族諺語常用排比、譬喻、夸張等手法,而它最突出的特色,在于具有燦爛的民族色彩和濃厚的高原氣息。在藏族諺語中經常出現的詞匯,大多同雪域的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密切相連,如雪山、湖泊、峽谷、牧場;如喇嘛、菩薩、經典、白螺;如大鵬、白鶴、牦牛、駿馬;如糌粑、乳汁、氆氌、哈達,都是青藏高原特有的事物。所以,藏族諺語光彩照人,充滿智慧之光。像“心善如奶汁,良言似鑰匙”“人不要糾紛,樹不要節(jié)疤”、“馬貴不在鞍鞫,人貴不在財富”、“馬踏軟地失前蹄,人聽甜言栽跟頭”、“布谷鳥愛黎明,貓頭鷹盼黃昏”等等民諺,猶如草原盛開的花朵, 姹紫嫣紅,令人耳目一新。難怪藏族有這樣的說法:“話無丹慧難說,器無把柄難握”,“言語要丹慧,姑娘要裝飾”,“可口的酒是甘露,悅耳的話是丹慧”。 “水積多了成江河,丹慧集多成學問”,藏族把一個人的辯論能力和掌握諺語的多寡視為其才智高低的標準。他們嫻于辭令,善于使用諺語,在講話時如同清泉汩汩,滔滔不絕,倘若一時確定不了該用什么詞繼續(xù)表達時,就會用一種不帶任何含義的語言空間。藏語有不同的聲調,所以同一發(fā)音用不同的聲調來說,就是完全不同的意思。凡是來到藏區(qū)的客人,當他第一次聽到藏族朋友講話時,盡管對講話內容一無所知,但仍會感到,在高低輕重配置中的藏語音調是那么和諧入耳。 毫無疑問,語言的功能是交流信息,然而,當一個民族步入審美領域后,語言就同音樂、美術、舞蹈等藝術構成了美感追求中的幾個方面。對藏族來說,由于他們世代 過著游牧生活,除了民歌和土風舞外,其它審美欣賞是有限的,于是,遷徒在千里草原上的牧人,更多是在言談中娛悅自己,久而久之,語言成了審美享受的中心。在藏區(qū)常有這種情況:每當遇到地區(qū)或個人間的糾紛時,雙方便推舉口才好的人出面對壘說理,這種善言者藏語稱之為“中間人”。雙方的雪堪當眾辯論,高明的雪堪善于使用異乎尋常的平緩語氣,投出極富哲理的丹慧,向彼方發(fā)難,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或以尖刻的詰問使對手難以招架。雙方“雪堪”的說理,又是遮遮掩掩,意在言外;有時單刀直入,沖刺要害。他們互相申說責問,勸諫商榷;他們引經據典,慷慨陳辭。這種演說不受時間限制,當某方面“雪堪”發(fā)言時,所有在場的人認真諦聽,絕不交頭接耳或前仰后合。按照藏族習慣,在別人結束議論前,用語言或行動打斷是失禮行為。就這樣,雙方“雪堪”都運用自己的言詞,去揭示事情的真象和本質,用哲理去說服對方,最終達到明辨是非,平息事態(tài)的目的。 在藏區(qū),講演會在社會交往中占有重要的位置,參加講演會是一種享樂。不論是什么性質的談話,只要允許參加,人們就一定按時到場,哪怕那天下著瓢潑大雨,狂風卷地;哪怕那天他因病正發(fā)高燒,頭重腳輕,他也絕對不會缺席。在談話會上,如果某人能搶先發(fā)言是一種榮耀,如果事先喝了一點酒,講起話來更是鋪天蓋地,沒完沒了,好像在這個會上需要講話的只有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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