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從觀景臺坐車迤邐而下,走十幾分鐘,盈盈的碧塔湖水就明鏡一般呈現(xiàn)在我們眼前。 碧塔海湖面海拔3538米,南北長3公里,東西寬0.3公里,最寬處1.5公里,是云南高原湖泊中分布海拔最高的斷層構(gòu)造湖。湖中有一小島,相傳為英雄格薩爾王鎮(zhèn)壓魔鬼的地方。島上樹木蔥郁,遮天蔽日,并建有一座噶瑪噶舉的佛堂,供著文殊菩薩金身、觀音菩薩、金剛手和蓮花生像。 碧塔海是多年來我十分鐘情的一個湖泊,而每一次的碧塔海之行都讓我記憶猶新,歷歷在目。17年前,也就是1989年的春天,我在迪慶州民族中學實習,期間,幾位朋友約我一起到碧塔海玩。那時,碧塔海還沒有通公路,也沒有專門接送游客的馬匹。我們走了半天的路才到達碧塔海。由于剛下過一陣雨,湖中的小島在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湖邊開滿了各種顏色的杜鵑花,在微風的吹拂下散發(fā)出靜靜的幽香。碧塔海像是一個“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的女子,羞怯地躲藏在群山背后,正等待世人來揭開她神秘的面紗。回學校后,我以碧塔海為素材,寫了一篇《祖母湖》的小說,發(fā)表在當年的《西藏文學》上。我記得里面有一段文字是這樣寫的:“祖母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異常美麗的湖邊,湖水天空一樣藍。湖邊的淺灘上長著疏疏的蘆葦,野鴨子在那里叫,湖水在那里輕輕地搖蕩……祖母躺在草地里,風躺在祖母的身上,紅黃綠白的野花簇擁著祖母……”小說發(fā)表后,《西藏文學》主編李佳俊老師曾打來電話,讓我繼續(xù)給他們寫小說。后來,我又寫了一篇題為《遠去的足音》的小說,還是發(fā)表在當年的《西藏文學》上。所以說,我年少時候的文學夢和碧塔海有關。第二次上碧塔海是在1994年的秋天,我隨新華社云南分社的周東棣等幾位記者到碧塔海、屬都湖采風。從雙橋騎馬上山,一路的美景盡收眼底?;貋砗?,周東棣寫了一篇《迪慶歸來不看湖》的外宣稿,全面介紹了迪慶眾多的高山湖泊和綺麗風光。第三次到碧塔海是在1995年5月,原中共中央候補委員、新華社總編輯穆青到迪慶采風,我受報社的委派陪同采訪。在碧塔海的湖光山色里,70多歲高齡的穆青同志忘記了疲憊,不停地拍攝著周圍的花、草、景、物。他的一句話,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說:“進了碧塔海,就不想再離開了。”這次的碧塔海之行讓我有幸認識了中國當代最著名的記者,并從他的身上學到了做一名記者所應具備的堅韌和執(zhí)著。穆老去世后,全國新聞媒體開展向穆青同志學習活動,他的音容笑貌總是生動地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第四次進碧塔海是在1996年“2·3”地震后,當時作為“全國十佳導游”之一的孫炯帶著一群海內(nèi)外旅游人士和新加坡的幾家媒體到香格里拉考察1996年旅游新線路。這次考察是由新加坡曾兄弟旅行社、云南航空公司和云南海外旅游總公司共同組織的,在海內(nèi)外有一定的影響。在隨團采訪了虎跳峽、碧塔海等著名景區(qū)后,根據(jù)采訪內(nèi)容,我寫下了《迪慶迎來震后首批國內(nèi)外旅游考察團》的新聞稿。這篇新聞稿的導語是這樣寫的:正當中甸高原冰雪融化、萬物復蘇之際,迪慶迎來了震災后的首批國內(nèi)外旅游考察團。考察團初步認為,曾聞名于世的“香格里拉”就在中甸。當時,我翻閱了不少海內(nèi)外的報紙,這應該算是第一篇報道香格里拉在迪慶的新聞稿。后經(jīng)新加坡媒體的大力宣傳,新加坡掀起了香格里拉旅游熱潮。第二年6月,我采寫了《新加坡游客鐘情香格里拉》的新聞稿,提出“香格里拉是20世紀世界工業(yè)化的一塊凈土,長江上游生態(tài)最完整的地方?!钡玫搅撕芏嗳说墓沧R。1999年,我又采寫了《香格里拉生態(tài)旅游日趨紅火》的新聞稿,獲得當年云南報業(yè)新聞獎一等獎。我想,這一切都應該歸功于我們擁有碧塔海這樣神奇美麗的自然人文風光。 從第一次進碧塔海到如今再次來到她身邊,17年過去了。17年,這個世界發(fā)生了許多變化,而碧塔海卻依然讓我感動如當初。 我們在杜鵑花下的木棧道下走過,想起老作家馮牧筆下的“杜鵑醉魚”,可惜這樣的奇景只能在來年5、6月份看到了。但站在湖邊還能清楚地看到湖里的古老魚種“重唇魚”。重唇魚是碧塔海特有的珍稀魚類,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因其生有雙唇而得名。杜鵑花開時節(jié),魚吃了含有微毒的杜鵑花而醉了一般漂浮在湖面上,——這樣的奇景,我曾在第一次進碧塔海時就領略過,可惜不能看到馮牧筆下的另一奇觀——老熊撈魚,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 不過,有遺憾才有期盼。對于碧塔海,親近再多一些,愛就更濃一些。(彭躍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