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小倡 前不久,去了趟南寧。與別處不同的是,即使在深冬,依舊滿樹繁華。漫步在大街小巷,領(lǐng)略異鄉(xiāng)風情,只覺滿眼翠綠,滿眼生機。 也有枯的。石榴樹便是一例。七星路上,一棵矮小的石榴樹已退去芳華,只留下一樹殘枝。細細看云,葉子好像沒有褪盡,仍有幾片將墜未墜的葉子守衛(wèi)在樹梢,顫顫巍巍,在風中抖動著。于是,加快了腳步,一探究竟。 行至樹下,才發(fā)現(xiàn)是幾片寬大的葉子掛在枝頭。也已枯黃,只有一兩片還有一絲綠色。于是感嘆,葉的留守,是樹的挽留,還是風的不追求? 沉思間,猛然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石榴樹的葉子! 石榴樹的葉子哪有這么大的?細看,原來,它旁邊矗立著一棵高大的梧桐,枝繁葉茂。是它用葉子蓋在小小的石榴樹上,讓石榴樹看起來還有生機。 立于樹下,仰望著那棵梧桐,久久,若有所失。 一棵梧桐,高高地守護著與它相依相伴的石榴樹。在它最無助最艱難最凄寒的時候,用自己高大的身軀,厚實的葉片守護著它。 一片葉,哪怕凋零,也要覆在石榴的頭上,為它添上一抹綠色,一線生機。 一片綠葉,也便不安分地掙脫下來,蓋在石榴的禿頂上。這樣,葉既可以仰望梧桐,又可給予石榴一絲溫暖。 梧桐,石榴,因了這綠葉,便有了愛戀和牽掛。 我沉思著,它們之間應該是一種怎樣的關(guān)系:一定不是父子或母子,因為它們并非同一樹種??蓞s都歸于樹,那么,應該是兄弟姐妹吧?抑或是同窗,或者戰(zhàn)友? 兩棵樹,尚能如此。那么人呢?又該如何? 我真切地感受過,母親溫柔手掌的愛撫,感受過博大胸懷的溫暖。我感受過朋友的牽掛和撫慰。我知道,我也要真心陪伴那些陪伴我的人。于是,我們便在愛與被愛,掛念與被掛念,牽連與被牽連中維系著我們?nèi)祟愓f不清道不明卻刻骨銘心的“情”與“愛”。 一棵樹,有了牽絆與依附,便擁有了芳華與生機;一棵樹,與同伴離得遠了,便失了隔膜與欺壓。 樹知人生。葉知人情。 我要為你留一片葉,即使艱難無助,有一雙溫柔的眼在關(guān)注,一個廣博的胸懷在守候。歲月枯寂,生機永恒。只有這樣,你我才是凜冽寒冬里最溫馨的風景。 做一棵樹,遵循自然的規(guī)則。 做一個人,恪守人的道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