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進入冬至,夜色里兩個日子更替,戲劇般帶著世界末日的謊言。 我是個孩子,雙親離我600多公里,我不敢撒嬌,唯恐驚擾年邁的慈愛;我是個母親,女兒離我 4公里,校運會比賽項目的快意和遺憾,校園晚會的精彩和回味,交疊在小小夢境里;我是個妻子,倦怠慵懶像個小貓,迷戀一個胸懷的溫暖,人生相濡以沫,經(jīng)歷了十多載風雨考驗。 誤解就像大風攜帶的黃葉,扒開鋪天蓋地的謊言,紅土地流淌溫情。這個冬至,牽掛最真實,我是午夜誕生的精靈,張開翅膀飛翔,魔術棒揮灑短信,打擾許多個夢鄉(xiāng)。 老師回復,北京下雪了,白白的,靜靜的,一切安好!放心! 想象雪漫步京城的情形,神往地問:老師,您在聽雪么?聽雪的感受如何? 在自然界,只有雪才能讓你身邊安靜下來,安靜就好。老師答,相隨心聲,聽雪,就是聽自己內(nèi)心的向往,雪給了你機會可以叩問內(nèi)心,我到底要什么? 二十多年了,老師的音容笑貌清晰如昨天,流動在京城里的聽雪情懷,正如當年從北京到滇西北支教的人,心靈樸真潔凈。時光讓老師有了白發(fā),額頭增添皺紋,邊陲小鎮(zhèn)的純真鮮活在記憶里。 受老師的聽雪感染,我情不自禁問一位朋友:您聽過雪么?若聽過,有何感受? 來自靈魂的最高處,消融于靈魂的最深處。朋友的回答就像一首哲理詩。 才下雪,但我聽到融雪的聲音了。聽雪,內(nèi)心如此安靜,來自心底雪融的聲音,是如此的美好。抑制不住滿懷喜悅,我對朋友吶吶。 不知道為什么,有點想你,從《唐詩宋詞》到《老殘游記》再到《拍案驚奇》,從《一千零一夜》到《基督山復仇記》再到《野性的呼喚》,從《狼圖騰》到《悲憫大地》再到《云南民族史》……書房抹不掉歲月印跡,永不磨滅如火深情。今夜,我的靈魂安靜在雪的世界里,好想在手心里握住一瓣雪花。 青山包裹的小城,大江穿城而過,冬天有花開,不知道雪是啥模樣。有點小小的得意,有點小小的自豪,悄悄地對你說,我遭遇過大雪,那是寫作游記散文集《鹽馬古道》期間,在彝山采風時的經(jīng)歷。雪花飛舞,風怪笑聲聲,樹木如鬼魅“咯咯”磨牙。原始森林里,向導帶著我惶惶奔突,木板房在一片令人恐慌的白色里親切招手。夜喘息,風雪肆虐,火塘旁苦蕎粑粑清香,一瓣雪花飄落酒杯…… 天亮了,世界美好,風和日麗。歌聲飄蕩峽谷,小城的居民安享自治州的闊時節(jié)。冰箱壞了,我與夫君逛商城,挑選喜愛的冰箱,小民百姓的日子,如此平凡。 冬至這天,兩頭連著夜幕,中間藏著陽光,星星閃爍,談不上繁茂,也不至于讓夜空寂寥。天平在夜幕下失衡,眼淚潰堤在冬至的尾端,一位兄長的世界,比世界末日還要世界末日。趕往殯儀館,步履沉重…… 曾經(jīng)處在一座城市的風雨里,為文字傷心落淚。行走在文字王國里,猶如蝸牛爬行,因為愛著,即便傷痕累累,癡情不改。人啊人,互相善待吧,再出名也只是名,最終只是一把土,有緣相識的人,多給予關愛,少一些傷害和勢利吧! 我堅信,冬至這天的雪是醒著的水。(彭愫英/文? 張國華/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