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滇西以北,北緯28° 月光下都是石頭長成的山 每天的夜里,發(fā)出碎骨的聲音 有時烏鴉會來,一陣一陣地 飛過天空。背風的山坳里 數(shù)來數(shù)去也就十二頭牦牛 它們已經(jīng)在這里睡了三天三夜 我不敢說出春天,因為 長在春天的草已經(jīng)被他們啃光 唯一剩下的,還是那些石頭 峋嶙櫛比奇奇怪怪的石頭 它們,在一夜之間長成了山 長成了,我擺脫不了的幻影 更多的時候,我看到 有一些人一樣的影子 繞著那些石頭一圈又一圈走著 不管我怎么聲嘶力竭地喊 也喊不回來,他們就一圈又一圈 魂一樣地繞著那些石頭游走著 仿佛在尋找著什么 又仿佛想回到什么地方 每當,出現(xiàn)以上幻影的時候 我總想著將愛放下,就像 那些石頭一樣卑微地活著 總想,等著一片海被月光照耀 細線粗大的金沙江漫過 我小小的手掌,在經(jīng)年里流成 我的生命線、感情線、智慧線 之后,在我醒來的瞬間 山坡上的野花就開了,像夢(作者:吳宏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