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二元論的觀點,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是對立統(tǒng)一的??赡苷怯袑α⒌囊幻?,往往忽略了統(tǒng)一的一面,從而在考慮問題時,多以一己為出發(fā)點、以一己為歸宿點,缺少為對方、他方考慮的襟懷氣度與原則,無法理解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的奧秘真如。于是自私狹隘便充斥于人際間、國際間、地域間、種族間、派別間。缺少溝通與和解,總以為自己是諸葛亮,別人都是阿斗,將己所欲和己所不欲強加于人,導(dǎo)致這個世界炮火連天、彈痕遍地,充滿痛苦和仇恨。 這種自高自大、唯我獨尊,恐怕是人類之通病,“自始與終古不息”的。在古希臘人眼中,人分為希臘人和野蠻人;在一般上海人眼中,人分為上海人和鄉(xiāng)下人,連北京人也是鄉(xiāng)巴佬;昆明人看我們香巴拉可能真是鄉(xiāng)巴佬,有如壩區(qū)人看山區(qū)人。所以,住山頂洞的北京人來彩云之南看祿豐恐龍,在回到皇城跟之前,一路上宣傳云南十八怪,滿含疑問。但愿沒人問你,“你們一天吃幾頓?” 唐僧一行明明到西天取經(jīng),偏偏要把西域妖魔化,除了女兒國,沒幾個人樣。孫悟空知道在五指山下打記號,就不知道照照自己和師弟天蓬元帥,真是“牛不知角彎,馬不知臉長”的弼馬溫。正是這種“東夷西狄、南蠻北胡”的夜郎自大,自封為“中央之國”。在希特勒的眼中,日耳曼人才是高貴的純種,其他人都是雜毛,尤其是猶太人,必須斬盡殺絕而后可。 我們稱日本人時,總不忘在前面加一“小”字,以視自大。日本人更毒,稱我們大漢民族是劣等民族、是支那豬,不承認(rèn)我們中國是“秦”、是“茶”、是“陶瓷”,只有他們大和民族才是上等人,自始至終瞧你不起。這個氣!氣也沒辦法,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在上海灘紅過幾天的江青,少不得要罵韶山?jīng)_的毛澤東是“土包子”,“土包子”還她“洋包子”。由此也就不難想象,一切不對等的婚姻在吵架時,是怎樣地從你的出身、你的缺陷罵起,直到祖宗八代,真是何苦。現(xiàn)在而今眼目下,多少人搖身一變,就開始罵“你們農(nóng)民”,殊不知在我們這個農(nóng)業(yè)大國,上溯三代,有幾個不是農(nóng)民呢?你要罵人就好好罵,又何苦不忘捎帶自己的祖宗、父母甚至自己呢?“漢人學(xué)得胡兒語,站在城頭罵漢人。” 山姆大叔原本是西部牛仔,以“上帝的子民”自居,要在全世界“橙色革命”,高舉“民主”的大棒四下殺人,對真主的領(lǐng)地狂轟濫炸,搞得這個世界滿目瘡痍。我就不信,背負(fù)十字架的上帝之子會是一個為了推行自己的教義就不惜殺人放火的神圣,《圣經(jīng)》里怕找不著?!鞍缘馈本兔骰饒?zhí)仗地“霸道”行了,偏要打著“王道”的旗幟,這個世界真是無解。 真正的文明人,必定是不但“求同”而且是“存異”的。凡事是不是從一己、一家、一教、一派出發(fā),能不能從異己的角度思考問題,是黨同伐異還是共榮共存,是文明與野蠻的分野。只有“人人生而平等”、“天人合一”、天地萬有不齊之物之庶不存在高低貴賤,才夠得上一種宗教。高度文明的社會,強者知道為弱者考慮,多數(shù)人知道為少數(shù)人考慮,“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如公共設(shè)施有盲人通道,便槽要考慮小孩子的高度,知道為異性考慮,富人有“窮人經(jīng)濟(jì)學(xué)”的理念,窮人有司法的救助,而不是僅僅是從人、上等人、富人、強者、成年人、健康人的角度構(gòu)建社會,還要統(tǒng)一到其對立面。要不然的話,就像你高個子跟我矮個子在同一個屋檐下,你要是老是泰山壓頂?shù)脑?,我也會使絆子的。(王珍奇) () |